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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慨校长难做:行政化严重,没有办学自主权
陈志文:你在十年的时间里,担任过四所学校的校长,你也是从老师做到副校长、校长,从基层成长起来的。我相信各种味道你都尝过,你做过历史老师,历史在学生眼里是非主课,您有些什么感受?
朱建民:我是从教课开始的。但自从当了校长以后,就离开讲台了。对于历史老师的感受只能是种回味了。
陈志文:我觉得校长是一个中间环节,如果校长做好,这个学校就好,然后整个中国教育就会好。从这个角度来说,您有些什么感受和体会?
朱建民:我觉得在中国当校长,尤其当公办学校的校长挺难的,非常难。
陈志文:难在哪?
朱建民:我觉得我们国家把校长行政化了。像大学校长,有的属于副部级,有点属于正局级;像中学校长,就有正处级、副处级、正科级、副科级等之分。这实际上是行政化了。所以,现在很多校长不是按教育规律办学,而是按照上级的文件、上级领导的一些意志来办学。校长难当,难就难再几乎没有什么办学自主权。比如,现在我们学校有招聘老师的权利,但是最后要还是不要的决定权不在于你。再比如,学校的财务,我们的办学经费由核算中心管理,每花一笔钱,核算中心都要颁授,而且是按月拨付,所以有些钱你想花但是花不了,有些钱不能这么花,但专项就这么下来的。校长,缺少办学自主权,至少在法律上没有给予,我觉得将来应该建立《校长法》,在法律上赋予校长一定的权利,比如最起码的办学自主权。
陈志文:但是老百姓觉得校长有这个自主权。
朱建民:没有,绝对没有。作为一个校长,现在聘用老师的权利都没有。比如说,你看上了一个老师,想用这个老师,但是进这个老师很不容易;比如,有的老师不称职,要辞退,也不容易。当然,这次规划纲要上写了,对不称职的老师要有退出机制。现在的情况是,想要的留不下,不想要的赶不走,没有聘用权。
陈志文:人权,财权。
朱建民:财权刚才说了。另外,在购买东西上,都是政府采购。政府采购也有问题。比如说,要买椅子,本来市场价应该是100块,但是有几家工厂竞争,有一家厂子说60块,政府就采购60块的。这个椅子三个月后散架了,就没人管了。最后,确实是这个椅子质量差。政府采购这个问题上,好像校长要避嫌,要廉政,但实际上,像我们很多试验设备,你想要的要不了;最后反正也按计划拨给你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就是说,学校校长的人权、财权,再有一个就是奖励老师、奖励学生的权利,即奖惩权,这些都没有。
另外还有一个就是课程设置权。现在国家的大纲、课标,就是学校的法,是不能动的。其实,课程设置应该有它的灵活性,课程设置应该体现自己学校的办学特色,就是开设自己学校特有的课程。课程观决定人才观。你学校需要有什么样的课程结构,你培养的人才就具有什么样的人才结构,你的课程质量决定你的人才质量。但是现在我们强调统一,千校一面,教育完全按照行政,格式化发展。在这种意义上讲,校长很尴尬。
总理提出教育去行政化,由教育家来办学。我觉得,校长的职业化是趋势,校长应该成为一个职业,不是谁都可以做校长的。校长要有独特的知识结构、能力结构,所以我觉得中国应该起草建立《校长法》,校长应该走向职业化。现在很多企业,尤其是大中型企业,领导人都在走专业化发展道路。教师的专业化、校长的专业化发展,也应该提到日程上来。现在,我们的教育有时候太统一了,有时候又太随意了,按照长官意志来变化。
陈志文:你刚才说回归到最本质的改革,涉及到体制改革,还有涉及到一些观念问题。
朱建民:一个好教师不一定是一个好校长,但一个好校长应该是一个好教师。作为校长,没有专业上的支撑,不懂教育,就不可能把校长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