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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的思想,任何的知识,我们都应追求其客观性和历史性的辩证统一。“五四”开创了将人类五分之一的人口,以人民民主的方式团结起来、组织起来、动员起来,改变不合理的世界秩序,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现代道路,这是不同于西方、不同于传统的道路,我们依然走在“五四”所开创的这条中国的、人民的现代道路上,这就是基本的结论。】
因此,只有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国际背景下,我们才能认识五四运动和新文化运动的意义,这个意义不仅是对中国,而且是对整个世界。只有在一个真实的国际背景下,我们才能理解“五四”所开创的中国现代化道路的价值和意义。
今天有很多学者,包括从这样那样的角度对“五四”提出尖锐批评的人,他们当然都提出了值得人们思考的问题,像任何历史运动一样,“五四”当然有它的局限性,但是从最根本的意义上看,这些“五四”的批判者们起码是忘记了去真实地观察当时的世界形势。对“五四”时代的世界视野、天下胸怀、人类担当和政治决断,缺乏足够的理解和同情。而这些情怀与素质,恰恰是我们应该向“五四”先驱者们学习的遗产。
任何的思想,任何的知识,我们一方面追求它的客观性的具体来源,但同时也应该追求它的历史性,不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之下,怎么能够作出判断呢?欧洲的知识、包括“启蒙”当然都不是普遍的,而是在具体的历史情境中产生的。
由此,我们可以说:“五四”是划时代的,它当然不同于晚清;而且它也没有简单地反传统,它是反“传统主义”,“传统主义”把传统变成了一个意识形态。举个例子,就是尊孔读经变成袁世凯复辟的意识形态,所以它才反对这个尊孔读经。与某些人断言的恰恰相反,“五四”以科学和民主的方式,极大地推进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研究发展,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汉文学史纲》、顾颉刚的中国民间文化研究、胡适的中国哲学史研究,都是新文化运动的成果,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用台湾学者唐德刚的话来说,“五四”完成了中国传统文化研究“范式”的革命。
“五四”开创了一条把人类五分之一的人口有效动员起来、组织起来、团结起来,以改变不合理的世界秩序、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实现劳动者当家做主为目标的现代道路、中国道路,这是不同于西方、不同于传统的道路,我们依然走在“五四”所开创的这条中国的、人民的现代道路上,这是一个基本的结论。在我看来,起码到今天为止,各式各样的“五四”质疑者和批判者们,依然无法动摇这样一个基本的历史结论。 (作者为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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