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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钱学森与中国航天课题组”编著的《钱学森的航天岁月》一书中,记载了中国航天刚起步时,因为国内学校没有导弹这个专业,一开始曾经根据导弹速度非常快这一特点,选来的毕业生很多是与速度有关的专业。有学火车的、学拖拉机的、学轮船的,还有学长途电话业务的。钱学森亲自给他们授课。能不能听懂钱学森讲课,是当时同学们最担心的问题。没想到,听了钱学森的第一堂课,他们的担心就消失了。当年的学员李文梓回忆,来之前,只听说过“炮弹”,从没听说过“导弹”。没想到,如此尖端的国防科技,钱学森能讲得那么通俗易懂,我们终于知道导弹是什么了。
钱学森不仅自己带头讲课,还请其他相关的专家教授一起上阵参加“导弹扫盲”。对20多位讲课人的每一份讲课大纲,他都要仔细审读,告诉他们哪里是重点,哪里应细讲。他说,一个高深的理论如何让初学者听懂,就看讲课人的水平。水平越高,越能把道理讲得浅显,所谓“深入浅出”。
钱学森不仅把自己的教育理念实践在航天领域,更期望为中国的教育打开一片新的天地。中国科技大学,就是钱学森等当年向中科院院长郭沫若提议发起创办的一所带有创新探索性质的大学,钱学森任系主任的近代力学系的办学方案是钱学森按照加州理工学院的模式设计的。他不止一次回忆过他在加州理工学院求学的经历,学校里创新的氛围让他记忆深刻。用他的话说,“在这里,你必须想别人没有想到的东西,说别人没有说过的话”。他感慨:“我回国这么多年,感到中国还没有一所这样的学校,都是些一般的。别人说过的才说,没说过的就不敢说,这样是培养不出顶尖帅才的。”
郑哲敏院士直言,钱先生忧虑的重要的内容之一是我们的教育体制。现在的老师都在为SCI、EI(国际发表论文检索机构)而奋斗,达不到指标,工资、职称就没了。再往上,就为院士而奋斗了。当荣誉成为追逐的目标,那意味着什么?
身为院士的钱学森,在他91岁高龄写信给科学院院长周光召,陈述自己年事已高,行动不便,已参加不了中科院的活动,请求辞去院士头衔。尽管中科院没能满足钱学森的请求,但他的举动令人敬重,也给我们留下一个值得思考的大大的问号。
钱永刚在父亲诞辰百年之际,说得最动感情的一句话是:“父亲留给我的最大财富是怎么对待名和利,怎样对待钱和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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