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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远]: 那么回来以后,一直到76年文革以后,我们就看到了一本书就是《学会生存》,这本书一开始是一个提纲,是华东师大的邵雷先生(音)翻译的,首先就讲到了终身教育,后来就翻译成一本书,他是搞心理学的,今年如果在世的话,应该也有八九十岁了,很可惜,八十多一点就去世了,他翻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96、97年的时候,但是这本书一直没有出版社敢于出版,一直到79年才由英文出版社出版,英文出版社出版,还跟我有一点点的关系,当然也不是我起的作用,因为出版社的社长是我老伴的姐姐,在上海她当英文出版社的社长,她出版了一些国外的书,世界之窗也是她搞起来的。英文教育出版社这是第一版。上海英文出版社,79年第一版出版,出版了以后,我们才看到什么叫终身教育。
[顾明远]: 我个人认为,要20世纪,如果最有影响的书的话,这算是一本。不知道其他的专家有什么意见,对世界影响来讲,我觉得这本书是影响最大的一本。它那个时候,就讲到,这本书大家都看过的,一开始他在讲,科学技术的发展引起的社会的变革,然后他讲传统教育怎么发展起来的?然后讲到,现在已经进入到学习化的社会,所以那个时候他就提到学习化的时候,而他对终身教育也下了一些定义。这个定义当然我们后来了解到,终身教育提出来,也不光光这本书,在这之前,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1965年开的承认教育大会上,“朗格朗”做过报告。那么它的含义就是教育已不再是某些杰出人才的特权或某一种特定年龄的规定的活动,教育正在向着包括整个社会和个人终身的方向发展。提出未来的教育必须成为一个协调的整体,在这个整体内,社会的一切部门都从结构上统一起来。这种教育将是普遍的和继续的。
[顾明远]: 这就是终身教育,学会生存里头讲到的关于终身教育的一些新的理念。那么朗格朗他就讲,终身教育即教育这个词所包涵的所有意义,包括了教育的各个方面,各种范围,包括从生命运动的一开始到最后结束这段时间的不断发展,也包括了再教育发展过程中的各个点与连续的各个阶段之间的紧密而有机的内在联系。同时他讲,我们传统的教育,把人分成两半,前一半学习,或一半工种,这是不科学的,教育应该给每一个人,在他需要的时候提供学习机会,这就是教育。这个他讲的就是说,包括教育,包括教育的方方面面,所以我们现在有一些文件里头,有一些提法不是很科学,包括我们有一些中央的文件里头,你比如说,建立国民教育体系,建立一个终身教育体系,其实这个终身教育体系应该包含了现代教育体系,你看他这个讲的所有的教育的方方面面,现在我们还是这种狭隘的来理解终身教育。
[顾明远]: 这都是终身教育的一些概念和内涵。你看他说,限制时间与限定空间,一定要在学校里面的教育必须废除。这个就比较接近了。学校教育部应该被看作是教育的重点,而应该视为整个教育活动的一个基本组成部分。教育活动既包括制度化的学校教育,也包括校外教育。还有一部分是不拘形式的,并应为一种灵活多样的方式所取代。简言之,我们必须把教育理解为一个终身存在的连续体。这个概念就比较大了,比较宽了,在时间上,在空间上都没有限制了,任何学习都应该包含在终身教育的,所以我们现在讲学习型社会,恐怕也应该是这种概念来包含学习,不仅仅是正规的学校里面的学习,还有非正规的,甚至是非正式的学习。我们还有社区居民的学习,那就不拘形式的。所以它的概念越来越宽泛了,所以学习型社会跟终身教育联系在一起。
[顾明远]: 还有一个文件,就是《财富蕴藏其中》,1996年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第二个报告。96年也是几十个国家几十个代表参加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委员会,叫做面向21世纪的教育委员会。那么这个报告,当然对21世纪也有影响,但是这个报告我觉得他还并没有超出《学会生存》这个报告的理念,还是这个理念,《学会生存》是一个终身教育,学习化社会的理论的一个延续。他这里也讲到,我们通常把一生划分为几个不同时期,接受学校教育的儿童和青年时期,成人职业活动时期和退休时期,一个人三个时期,学龄时期,工作的时期,再就是退休的时期,他说这种做法不符合现代生活的实际情况,更不符合未来的要求。今后,整个一生都是学习时间,而每一类知识都能影响和丰富其他的知识,这就是新的一些理念。
[顾明远]: 这个大家都看过,没有必要太多的解释,因为我这个报告普及性的,给其他的同学做过,所以我写的比较多一些,其实这些东西你们都看过。那么第二个问题就讲了终身教育产生的背景。我觉得这个最关键的还是50年代、60年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引起的生产的变革,造成了职业的变动和工人的流动,要求人们不断的学习。这个问题我们现在看得比较清楚,但以前我们看得不是太清楚的。 我在74年的时候遇到这么一个问题,文革以后,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就是教育的功能到底是什么?因为我们文革以前也好,文革中间也好,都强调教育的政治的功能,教育是阶级斗争的工具,教育是物产阶级专政的工具,这是文化大革命讲的最多的,但是我们文革以后,特别是78年,开第一次全教会议,邓小平在会上讲,重新阐述了教育的方针,这个政治不仅仅是包括政治斗争的,还包括政治中心,现在我们要搞现代化了,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这就是最大的政治。
[顾明远]: 就是政治路线变了,转到经济建设了。根据我们历来的方针,教育与劳动相结合,教育要为现代化建设服务,讲的非常的明确。所以根据这个全教会的精神,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们教育的功能到底是什么?那么我想,教育是不是应该有经济的功能?不止政治的功能。为了研究教育经济的功能,因为那个时候还叫外国教育,不叫比较教育,我觉得这个教育历史上来讲,教育到底它起什么作用?所以我再翻开历史看一看,我80年的时候得出这么一个历史结论,我觉得现代教育,现在教育的体制是现代生产的产物,得出这么一点。第二点叫现代教育生产劳动相结合,是现代教育普遍的规律,这是我80年写的一篇文章。80年之前,79年我们第一次开规划会,我们就提交了一篇论文,这篇论文也是我起草的,但是搜集资料是其他同志搜集的,这个论文就是工业国家,教育与经济的关系。这篇论文里面我已经有这么一个思想,教育有经济的功能,而且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这不光是我们社会主义国家,资本主义国家也是这样。
[顾明远]: 你看教育是现代生产的产物。什么意思呢?我们过去看到,我们中世纪的时候有高等教育,但是中世纪的时候没有普及教育,没有小学教育,小学教育都是在家庭里头,到了中世纪后期,慢慢才有行规学校,才有一些文化中学,我们教育的发展不是从小学开始发展到高等教育的,或者从初中发展到高等教育的,是相反的,是高等教育发展到初等教育的,是这么一个过程。那么普及教育是什么时候呢?普及教育是工业革命以后的事,因为工业革命以后,再提出公民要普及教育。那也就是说工业革命以后,生产的需要,需要劳动力有一定的知识,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按照小学慈善机构来讲的话,男女工人都进了工厂了,孩子没人管,慈善机构搞了一些小学,逐渐的才有什么《工厂法》普及教育。所以说现在的教育是现代生产以后的产物,而不是以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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