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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男也受学术界关注
本报调查:人口普查数据是如何影响政策制定的,您能否举个例子?
张翼:比如老百姓都很关心的老龄化问题。从目前的数据来看,中国的老龄化程度还比较低,但这个老龄化数据是结构性的。如果按户籍算,农村低城市高;而按照常住人口算,则是农村高城市低。没有人口普查的数据,我们就可能忽视城市本身的养老压力,但从微观看,家庭的养老压力已经显露出来,家庭的4:2:1结构正在形成。
目前城市的低端养老院几乎没有,两三千元的养老院有,但一千多元的养老院少,城市面临很大的养老压力。而农村更面临着 “未富先老”的问题,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就需要根据人口年龄结构制定相关政策。
本报调查:对于性别比失衡的问题,是否也同样需要政策干预?
张翼:按照现在公布的数字,2009年出生人口性别比是119:100,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是116:100。这说明我国出生人口性别比已长期失调。当新生代人口进入婚龄期后,就会发生严重的“婚姻挤压”。也就是说这个年龄段的贫困男性,可能找不到配偶,这是非常严重的社会问题。
如果这次普查这个比例还没有下降,我们就需要反思我们的人口政策还存在哪些问题,需要进行什么样的调整。
现在看来,这个问题主要出现在偏远的农村。因为一部分农村女性流入到城市,满足了城市里男性的婚姻需求,对于农村尤其是偏远山区的男性,就会造成大的影响,甚至出现光棍村的情况。另外城市出现高学历女性的择偶难问题。也是当前中国人口学界、社会学界非常关心的问题。
为什么男多女少?因为中国人的生育观念还没有根本性的变化,那我们就可以从其他方面入手,比如允许一个家庭生两个孩子,这样可能会抑制对生育性别的人为选择。
入园难与上次数据失真有关
本报调查:人们比较关心的一个话题是,如何保证普查数据的准确性?
张翼:按照目前的人口普查安排,会对普查人员配置监督员,在普查过后,2010年10月到11月期间,还会有个抽查复查,对不实数据进行改正。
本报调查:什么因素可能导致普查数据失实?
张翼:在这次的人口普查条例里,我们提到一个“准予落户”的概念,也就是没有落户的新生儿可以落户,没有提到要征缴社会抚养费的问题;公安部的相关规定里,也没有提到征缴社会抚养费的问题。不过在各地方政府人口普查的实际过程中,一开始还是在征缴社会抚养费,现在这个政策有所松动,也就是你交比原来的标准低的钱,我给你上户口。
但对于一些老百姓,尤其一些贫困的老百姓,他是不会选择缴费的。第一他怕今后被追缴更多的费用;第二对于更多贫困的人,交这个钱是个沉重的经济负担。因此他就会逃避普查,从而就会出现人口普查数据不准确,甚至是数据很不准确。
本报调查:如果普查数据不准确,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张翼:第五次人口普查时,0至10岁人口普查的漏报率,在有些地区甚至达到1%至2%,尤其是计划生育问题比较突出的地区,这个问题比较突出。最后统计出来我国的总和生育率,在1.3左右,这个数据与发达国家的日本基本持平,大家谁都不相信这个数据。
这样的数据,就会导致针对这部分人口的政策,无法产生预期的效果。
另外,由于农村的孩子进入城市,也导致数据错误产生集聚效应,影响社会资源的正确分配。例如现在城市幼儿园数量很紧张,就与当时的数据不准确有关系。我们没有预料到有如此多的适龄儿童需要幼儿园。某些城市部门拿到的数据,可能是七万个小孩需要幼儿园,结果来了十二万个孩子,那就会出现很大的问题,幼儿园就有一个巨大的缺口。
医院、学校、乃至社区的诊所如何配置分布,都影响到老百姓的切身利益,都需要准确的人口普查数据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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