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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洋洋幼儿园面积约700平方米,校园装饰得很漂亮,从小班到学前班共6个班级,约300个孩子,每月交费350元。园长潘先生介绍,他每年需交纳15万元房租,每月给16名教职工发工资。办学也为挣钱,但园长们普遍认为,教育和其他生意不太一样,“既然进入这个圈子,就要负责到底,取缔我们无所谓,但得先把孩子安顿好”。
据了解,几乎每月,当地教委都会给这些幼儿园召开安全会,每年村委都和幼儿园签订《安全责任书》,令其在安全设施方面(如摄像头、灭火器)做诸多改进。让潘先生不解的是,幼儿园开办之初,大兴区区长和北京市教工委书记都曾到学校视察,也一直得到当地政府的支持。可自4月25日旧宫大火之后,“突然就变脸了”。
知情人士介绍,对待“黑园”,西红门镇的政策尚算温和,大兴某些乡镇全部强制取缔。大量学龄前儿童将被逐出幼儿园,他们何去何从?
区教委学前教育科科长6月份曾向媒体表示,今年将新建、改扩建幼儿园5所,增建(或改造)镇中心分园21所,加上两所小区配建园,均可接收受影响的孩子。但这28所幼儿园,比之拟取缔的数百所幼儿园,仅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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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园”是民间自救
北京市政协“完善学前教育体制”专题调研组调查数据显示,全市收费低、没有正式注册的“黑园”2009年已达1298所,比正规注册的幼儿园还多出32所。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燕长期关注农民工子女学前教育,认为各种形式的非正规“山寨幼儿园收托儿童95%为外来的农民工学龄前子女,是一种民间自救行为”。
教育部去年11月下发的《国务院关于当前发展学前教育的若干意见》中,针对无证办园问题,提出要“分类治理、妥善解决”,排查、整改期间,要保证幼儿正常接受学前教育。《北京市学前教育三年行动计划(2011年-2013年)》也提出,整改后仍未达到保障幼儿安全、健康等基本标准的,依法取缔,并妥善分流和安置幼儿。
张燕教授觉得,北京市近期关校、停园的做法显得“粗暴”,有违国家“分类治理、妥善解决”的决策。“随着幼儿园的消失,不少打工者只得带着孩子卖菜、捡破烂、到施工现场,也有不少孩子被迫返乡”,她认为,儿童尤其是幼儿,相比留守,更适合在父母身边成长。
虽然打工子弟幼儿园存在一些问题,但在张燕看来,其规模较小,适应性强,服务灵活而便利,能尽可能满足从事不同行业的农民工家长的托幼服务需求,承担本应由政府承担的责任,其贡献应被肯定,取缔“黑园”在某种程度上侵犯了公民的受教育权和举办教育的权利。
“这个做法的大背景,还是人口压力让政府感到头痛,北京站在城市户籍人口的视角来解决问题,相比之下,上海则站在教育公平、关心弱势群体的角度,做法更合理”,张燕认为,没有政府资助、置身“三不管”地带,要求打工子弟幼儿园达到公立幼儿园的标准,本就不合实际。她提出,北京当学习上海,允许二类、三类幼儿园存在,并给予扶持,促其改进。
(记者 商西 雷军 孙雪梅 李岩 文静 王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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