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户口是最后保障
“没有房子没有家,迁户入城有什么用?还不如在农村有块地。”
人“漂”在城市,但张佩炼的户籍还在农村老家。“没有房子没有家,迁户入城有什么用?还不如在农村有块地。想想种地都比上班好,可是家里地不多,每个人还分不到一亩地,因此想靠种地发财是没指望了,只是在外面闯荡累了,家里还有块落脚的地儿。”在张佩炼看来,农村老家那片以前看不上眼的土地,也许是他最后的保障,他套用了时下流行的 “春天里”的歌词,“省得以后在城市里老无所依。”
“我可以找个工作轻松点或是不用在生产一线的工作,但挣的钱就会很少,每月八九百元,除去租房、吃饭、手机费、抽烟等日常花销,根本就剩不下。”张佩炼说,他要是天天上班,一天加班到12个小时,每个月就能拿到2200元,如果休息一两天也能拿到接近2000元。他的女朋友是他的大学同学,老家是河北农村的,现在在开发区的一家全国连锁经济型酒店做前台接待,收入也不高,每月也就1000多块钱。他和女友都是 “月光族”,却不知道钱到底花到哪去了。
“家里还有个妹妹,已经结婚生子了,父母在常州摆小摊卖烙饼,想挣了钱回老家给我盖房子娶媳妇。”张佩炼说,其实他也想回家,离父母近一些,可以照顾老人,也能活得轻松些。可是女友不想跟他回老家,想在青岛买房留下来,这让他很为难也很纠结。“买房的事我连想都不敢想,现在只能一点点拖着,走一步看一步吧。”张佩炼说完,低头陷入了沉思。
除了工作就是睡觉
“现在的工作是年后回来刚通过老乡找的,在一家企业干操作工,每天重复的机械劳动,从早七点干到晚七点,一个月倒一次班,再从晚七点干到早七点。”
3月初的青岛,乍暖还寒。清晨,在张佩炼的介绍下,记者在开发区戴戈庄附近的一处出租屋内找到了他的安徽老乡周凤。这是一个隐没在高楼大厦中的城中村,坑坑洼洼的街道上裸露着黄色的泥土和灰色的石块,几乎每栋房子的斑驳外墙上都贴满了招工信息和房东们张贴的 “单间出租”信息。据不完全统计,在这个快要拆迁的区域,农民工和大学生就混居在一起,达数百人。而附近尚未改造或正在改造的岔河、薛辛庄、两埠岸、王家港等社区里住的更多。
这是当地人家盖的二层小楼,数百平方米的房子被一块块轻薄的三合板隔成了十几间出租。周凤,24岁,胖乎乎的,很可爱,她的房间是只有6个平方米的小屋子,除了一张单人床和两个床头柜,几乎摆不开任何家具。墙根上放的塑料盆和暖水壶是她的全部家当。
“这里可能还不如城里人家的厨房大吧?主要是离工厂比较近,10分钟就能走到。”周凤说,屋里的隔音非常差,隔壁屋的人打呼噜、敲键盘她都听得一清二楚,要不是工作太累,住在这种环境中非失眠不可。
毕业于岛城某专科学院经济管理专业的周凤,半年就已经换了三份工作。“现在的工作是年后回来刚通过老乡找的,在一家企业干操作工,每天重复的机械劳动,从早七点干到晚七点,一个月倒一次班,再从晚七点干到早七点。”周凤说,平时她根本没时间逛街,除了上班就是睡觉。
指针移动到早晨6时45分,周凤急匆匆地出门。“快晚了,得跑两步。”周凤拿着员工门卡快跑了起来。离工厂越来越近,大批年轻人潮水一般涌进厂里,而单从外表看,很难分辨出哪些是农民工,哪些是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