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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环境”不容忽视
2001-08-29    丁笑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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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企业参与民办高校的发展是近年来出现的现象。随着知识经济的发轫,人们接受高一级教育的需要越来越强烈,而资金短缺一直是发展高等教育的瓶颈。这为企业参与投资民办高校提供了可能。企业投资民办高校的目的大致可以分为三种:一是纯公益性的;二是半公益性的,利用高校为企业培养所需人才;三是营利性的。无论何者,企业投资高等教育都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了高等教育规模,满足了一部分人的教育需求。

  企业投资民办高校还处于起步阶段,现在评判其功过似乎为时尚早。但我们可就其存在的一些问题作一反思,为今后的发展提供一些思路。

  政府:创造宽松的投资环境

  改革开放以来,政府对民办教育的支持力度不断加大,从最初的“补充”到目前的“共同发展”,其激励作用不言而喻。一个亟需解决的问题是,为了鼓励企业向高等教育投资,政府的职能应该发生怎样的转变?应该把哪些事务交给市场?目前介入民办高校的企业数量不多,还不足以形成一股力量,原因之一就是政府与市场的分界不够明晰,人为因素较多。

  一、学校产权。按现有规定,民办学校的产权,在办学时归办学者所有,但不得分配、转让、担保或抵押;学校停办时,清算后的剩余财产虽可返还给举办者,但其值最多只能相当于举办者最初的投入值。也就是说,企业的投入,只是在高校被解散后才能得到返还,它非但与学校运营过程中所获的滚动积累无缘,还得承担货币贬值所带来的损失。企业有责无利,还有什么投资建校的积极性?其实,企业在办学初期,完全可以与有关方面(如学校)签订合同,将一定比例的增值校产划拨给企业,作为对其投入和所担风险的补偿。至于这个比例如何定,国家可以规定一个上限,其余就让企业和学校自己去协商。此外,还应允许各校产所有人经校董会准许,收回、转让或抵押其所拥有的校产,增加资金的可流动性。

  二、审批。民办高校的设立必须经过有关部门的审批,这本无可厚非。问题是现行的审批标准过于严格,例如,要求民办高校的占地面积必须达到150亩。大中型城市人口密集,适于建校的场地几乎无处可寻;即便有合适的地方,地价也相当昂贵,令一般企业望而却步。可见政府的审批标准,至少在硬件上应当降低。至于学校能否取得社会的认可,则完全可以让市场去决定。这也是国际上较为普遍的做法。除此之外,民办高校(尤其是四年制大学)的审批权基本上集中在中央。当其它领域都在实行分权、授权、地方自治的时候,民办高等教育的这种现象也迟早需要改变。当前,可以在高等教育比较发达的大城市(如北京、上海)进行试点,将民办高校(包括本科层次)的审批权下放到地方,让市场承担一部分甚至大部分有关的政府职能。同时,有关部门可以通过督导、评估、媒体宣传等途径,对民办高校奖优罚劣。

  三、办学目的。《社会力量办学条例》规定:民办学校不得以营利为目的。其结果,是使“投资办学”变成“捐资办学”,挫伤了相当一部分企业的积极性。实际上,公益性和营利性是两个不同层面的话题,前者涉及的是价值取向,后者则指向行为的结果。只要学校达到了既定的教育标准,即使营了利,也不能说它违背教育的公益性原则。在国外,私立教育立法一般不强令学校“不得营利”,而是对校产流向作出详细规定,确保校产流动的透明度。参照国外的做法,我国的有关立法可以制定严格的学校会计准则,责成民办高校编制资产表、收支计算表等财务帐表,每年向税务部门报告收支情况,并随时接受税务部门的检查。

  企业:做民办高校的最大投资人

  企业投资民办高校的最大优势,是资本雄厚,一般个体投资者难望其项背。同时,这些企业中的绝大多数直接参与学校管理,把先进的管理思想引入学校,并凭借自己敏锐的嗅觉,设置各种面向市场的专业。

  但是,企业直接管理民办高校也带来一些问题,最突出的是,学校所有权和经营权合一,企业的权力得不到制衡,引发企业与民办高校的矛盾。首先,企业常以自己的经营理念干预学校,忽视学校教育的特殊性。例如,在人员配备上,企业要求教职工一人多职,而教育者希望给教师更多的时间,用以在职培训和专业发展。其次,企业常追逐成本的最低化,而教育在某种意义上是谋求成本最大化的活动,即用最高的资源投入,获取最高的质量回报。例如,在学科设置上,企业瞄准的是投入较少的领域(如人文科学),不愿在生均经费高的学科(如物理学和化学)上耗费精力。以印度的私立高校为例,学习工业、农业和自然科学的学生比例不到总数的1/3。再次,企业为获取利润,往往过多依赖市场的需求,而教育者希望确保一定的稳定性。1983年,印度普列姆倡德大学因接受美国迈斯代克公司的捐赠,并按该公司提供的方案调整一部分教学计划。但事实证明,该方案完全不适合印度的高等教育。总之,企业直接管理民办高校,经营的目的过于强烈,常令学校难以办出质量。除此之外,企业资金与民办高校直接挂钩,使得民办高校过于依赖企业的经营状况,办学经费上下波动。

  解决这些问题的关键,是确保民办高校的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建立超脱于企业之外的学校董事会,由校董会决定学校的办学目标、经费预算、校长任免、规章制度等重大事项。校董会的一项重要职责,是建立起学校自身的资金增值和保值机制,使学校的运转逐步脱离企业这把“保护伞”,保证学校财政的稳定。这需要政府放宽政策,允许民办高校将一定比例的资金用于回报率较高的营利活动。在美国,自80年代起,许多私立大学就为改善办学条件而从事各种营利活动。一些名校(如哈佛、耶鲁)还成立了资产管理公司,对各类股市、房市进行投资。以哈佛大学为例,其麾下的“哈佛管理公司”目前是全世界最大的大学基金投资公司,1998年,它的基金累积达139亿美元。

  此外,民办高校还需要建立成本核算机制,提高学校的办学效率。方法之一是建立一个类似于企业的决策机构。该机构以市场为导向,透明度高,专门承担学校的人事、学科设置、教学、外部联系等与日常管理有关的策划工作。

  概言之,企业应该成为民办高校的最大投资人,为筹建民办高校提供资金。民办高校可以依据事先签订的契约,将一部分办学盈余交给企业。至于其它事项,完全可以留给民办高校的最高决策机构??校董会去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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