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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科技大学韩春雨:磨出基因编辑“新剪刀”
2016-05-24 光明日报

  高峰(韩春雨团队成员)在实验室。陈鹏摄

  韩春雨(前)在实验室。陈鹏摄

  河北科技大学官网截图。

  利用凝结在琥珀中的史前蚊子体内的恐龙血液,科学家提取出了恐龙的遗传基因。绝迹6500万年的庞然大物开始复生,整个努布拉岛也由此成为恐龙的乐园……

  当年坐在电影院里,韩春雨津津有味地看完了电影《侏罗纪公园》。这个年轻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取得基因编辑技术的重大突破,成为一位“磨出基因编辑新剪刀”的科学家。

土博士放的“核弹”

  初夏,河北省药用分子化学重点实验室楼的外墙上,爬山虎又开始了一年的生长。这栋位于河北科技大学老校区的四层小楼,再一次被绿色和生机所覆盖。

  一楼门厅的成果展示栏里,还没来得及添上基因编辑技术的相关内容。但是,这座省部共建国家重点实验室的“主人”——韩春雨,已带着他的科研成果一夜之间成为“名人”。

  5月2日,韩春雨研发出基因编辑新技术NgAgo-gDNA的成果发表在英国《自然·生物技术》上。论文刊发几小时后,学术圈里的朋友开始打电话向他祝贺。没多久,千里之外的麻省理工学院(MIT)的BBS上开始讨论这个话题了。而零星的报道也逐渐见诸“生物通”等国内专业网站。

  从业内到行外,人们对于韩春雨的“一鸣惊人”充满了好奇,有人甚至发出这样的惊呼:“这会是中国‘土博士’放的一颗‘核弹’么?”

  “一鸣惊人”“世界一流”……一大串“高端”词,预构起了记者脑海中的那个科学家形象。但是,见到韩春雨本人的一刹那,此前的设想却被一一推翻。

  鼻梁高耸、皮肤白皙、圆寸发型、一身运动装的韩春雨,看起来更像一位活力迸发的文艺青年。

  从黑色挎包中拿出钥匙,打开铁门,韩春雨领着记者走进实验室。30平方米左右的房间里,摆放着各种仪器和设备。门口的空气浴振荡器和离心机依然在工作,像平时一样传出低频噪音。两个撕去标签的大可乐瓶立在墙边,一个上面贴着块白胶布,写着“银染固定液”,另一个则是“PBS”。桌上的便签纸上,还列着几项未完成的事项……

  “我平常喜欢喝茶。”进门后,韩春雨就张罗着烧水,一张脱了漆的办公桌上摆着一套颇为讲究的旧茶具。

  实验室的试剂散发着各种味道,一缕茶香夹杂其中。我们的采访就这样开始了。

  问答谈话间,韩春雨的电话不时响起。研究成果发表后,索要这套技术系统的来电和邮件接连不断,还有许多直接登门造访的研究者,“在科学圈里大家都很友善,我当然也不会吝啬与大家分享。”因为实验室人手少,韩春雨正在加紧向Addgene(一个非营利性分子生物学科研工具平台)上传相关研究数据。

  韩春雨团队发明的新一代“基因剪刀”NgAgo-gDNA,向此前最先进的基因编辑技术CRISPR-Cas9发起了挑战。被认为是“第三代”基因编辑技术的CRISPR-Cas9,一直以来是诺贝尔奖的热门候选。而韩春雨团队的发现被看作是“第四代”。

  CRISPR-Cas9造价昂贵、精准性不够。因此,让各路研究者看中的是,NgAgo-gDNA具有更大的优势:它规避了原有技术令人头痛的“脱靶效应”。向导设计制作简便的NgAgo-gDNA,几乎可以做到如六脉神剑般“指哪打哪”,能有效针对基因组内的任何位置进行定位并改造,对游离于细胞核内的DNA具有更高的切割效率,让基因编辑技术实现“精准、简单操作”,大幅降低了基因编辑门槛。

  “如果说,此前的技术是‘一个菜市场’,那我们就是发现了‘另一个菜市场’,而这个‘菜市场’到底好不好,有待全世界的科学家去验证。”打破了外国基因编辑技术专利垄断的韩春雨认为,“至少,它提供了一种基因编辑的新途径。”

  《自然》杂志执行主编尼克·坎贝尔评论说:“虽然这项新技术还处于初期,但有一些理由让我们相信它与现在普遍使用的CRISPR-Cas9技术相比有多种优势,特别是在更精准的基因编辑方面。”北京大学理学部主任、生物学家饶毅教授如此评论:“韩春雨的工作是国际一流的技术推进。”

“胆小”的科学家

  即便现在去网上搜索“韩春雨”,首先跳出来的页面还只是一位同名的书法爱好者,而后才是记者眼前的“韩春雨”。科学家韩春雨的页面上,个人介绍、求学经历、研究方向只有短短的一句话,甚至连头像图片都没有。以至于这个科研成果刚出现时,都没人知道他是谁?土博士、非名校、副教授,当各类信息拼凑起来后,人们好奇的胃口被吊得更高了。

  事实上,在河北省的知识分子圈中,韩家小有名气。韩春雨的父亲韩进廉是河北师范大学以研究明清小说见长的文学教授;母亲是医生。

  熟悉韩家的人都知道,他家的书柜中、角落里到处都是书,且文学类的居多。韩进廉是家族历经几代才培养出的第一个文化人,他把研究中文的希望寄托在长子韩田鹿,也就是韩春雨的哥哥身上。

  作为家中长子,原本喜欢金融的韩田鹿服从了父亲的决定,并渐渐地走进了古代文学的世界,成为河北大学中文系的知名教授,还登上了央视的百家讲坛。

  同样是在文学气氛浓厚的家庭里,弟弟韩春雨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成长轨迹,与科学的结缘似乎命中注定。

  因为父母的精力全部集中在管教哥哥上,韩春雨有着更为宽松的成长环境。“我哥是被管大的,而我是看着他被管长大的。”

  跟哥哥相比,韩春雨能够自由地玩耍和成长。在家捣鼓自行车、拆装钟表,或者是和小伙伴在煤堆里待上一整天,为的是从煤矸石里找化石。直到太阳落山时,一些“黑宝贝”——蕨类植物的化石,总被他悄悄地带回家。

  如果说,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对待新鲜世界留有的好奇心,那么,渐渐长大的韩春雨慢慢发现自己是“真正热爱科学”。

  高中时,韩春雨和几个同学在走廊里成立了“走廊沙龙”。一到课间,他们就围在一起讨论“宇宙弦理论”等科学理论。而对于这些别的同学看起来枯燥、抽象的话题,几个小伙伴却能争论得面红耳赤。

  只是没过多久,就连班主任也嫌他们在走廊上的“奇谈怪论”声音太大,太聒噪。“沙龙”无奈地被赶进了厕所,“走廊沙龙”也变成了“厕所沙龙”。说到这里,韩春雨面露苦笑。

  让人难以理解的是,韩春雨当年的生物成绩并不尽如人意。为此,父亲还专门找了同事的儿子帮他辅导。就这样,同住在师大院内的杨凯成为他的“老师”,每隔几天就会给他补一次课。

  一次无意的交流,为韩春雨日后的选择埋下了伏笔。

  那天,补课快结束了。杨凯想考考韩春雨,给他出了一道超出书本范围的题:大肠杆菌酶数量翻一倍的时间是8分钟,但是其DNA完全复制一次需要24分钟,为什么会出现这个现象?

  只有十来岁的韩春雨开始试着在纸上画起树状图,琢磨了不一会儿,他就找到了答案——“多个位点同时开始”。

  韩春雨的机智受到了凯哥“极大的夸赞”,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有研究生物学的天赋”。20多年过去了,再提起这件事,韩春雨仍是满脸骄傲。

  1992年,韩春雨以高出一本线两分的成绩进入河北师范大学,选择了自己喜爱的生物学专业。在大学里,他除了体育90分以上,没有哪一门科目成绩突出,“大多都是60多分,上70分的科目都很少”。熟悉韩春雨的人知道,除了足球,他还喜欢长跑。

  韩春雨总说:“自己是一个胆小的人,与其去真正的大自然里冒险,他还是更乐意在科学的海洋里探寻。”

  1997年,韩春雨考入中国农业科学院作物研究所,三年后获得硕士学位;2003年,考入中国协和医科大学生化系攻读博士学位,师从强伯勤院士和袁建刚教授。博士期间,他主要研究神经系统发育与疾病相关基因的功能。

  2005年底,在中国协和医科大学读博士期间,作为第一作者,韩春雨曾在《核酸研究》NAR期刊上发表了一篇科研成果。

  在协和医科大学,韩春雨受到了良好而专业的科研训练。同样是在那里,他也见识到了科研院所里人才的迅速流动,一波波人来了,又走了。韩春雨坚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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